书评序跋|梅庆吉先生《跟着孔子去旅行》序
从京台高速公路到曲阜,首先看到的是名曰“孔子列国行”的大型雕塑;走104国道从北部来曲阜,进入城区首先看到的是“孔子列国行”曲阜城市标志。在世人心目中,孔子就是一个栖栖遑遑、四处奔波的人。事实上,孔子一生奔波,仅仅他“周游列国”的十几年,人们给孔子这样的印象也足够正常了。
春秋战国时期的很多士人都是经常在列国之间游走的。孔子本人就说过:“今丘也,东西南北之人也。”像孔子这样游学讲学,漂泊不定,可能是那时许多士人的常态。尤其在官学式微之后,人们礼乐知识的提高,为政经验的学习,恐怕都需要“走出去”才能做到。孔子不仅“入太庙,每事问”,还向老子问礼,向师襄学琴,听说郯国国君到来便连忙跑去请教。他说自己“欲观夏道,是故之杞”;“欲观殷道,是故之宋”。因为他“学无常师”,才最终“博学不穷”。孔子求学东奔西走,推行主张也四处游历。
孔子以后,不仅他的弟子“散游诸侯”,先秦时期的几位儒学大师也都如此,子思、孟子都游历各国,孟子甚至“后车数十乘,从者数百人,以传食于诸侯”,浩浩荡荡,可谓场面宏大。荀子甚至十五岁就离开家乡到了齐都。那个周天子威权衰落、诸侯纷争的年代,人们的生活不再平静、安逸,各种文化因素不断强烈碰撞,为思想发展提供了契机。下层的士人得到了解放,他们关注民事,关怀社会,逐步取得了独立的社会身份。而那些汲汲以求霸业的诸侯也渴求人才的帮助,他们“厚招游学”,推动了士阶层的兴盛,产生了以“劳心”为特征的知识分子。
政治的多元为思想文化的多元提供了前提,诸侯列国彼此不相统属,学术环境相对宽松得多。在这样的社会生活中,士人可以充分展开自己的想象,发挥自己的才干,独立进行创造性精神劳动,“游学”之士可以集中精力从事精神性创造事业。因此,作为社会的特殊阶层成员,士人们走公室,跑私门,希望得到任用,推行政治主张,同时又可以“合则留,不合则去”。孔子就曾以自由的鸟儿自比,认为自己可以在政权林立的众树之间选择栖身之所。
那么,孔子都去过哪里?孔子去过多少地方?可以肯定地说,除了周游列国的十四年间,孔子还到过很多地方,至少他去过齐国,到过杞国,到过宋国,还到了东周洛邑。孔子行迹遍布各地,他不仅是因为“好学”而“求知”,更为实现理想而奔波。梁启超认为,包括孔子思想在内,诸子学说“皆起于时势之需求而救其偏弊”;胡适则认为, 儒、墨、道、法等家“皆忧世之乱而思有以拯济之,故其学皆应时而生”,都是正确的说法。在那个“天下无道”、“礼坏乐崩”的乱世,孔子“志于道”,希望以周代礼乐重整社会。孔子以维护天下一统和重建王道之业为己任,到处奔走,希望实现社会理想。他以“爱人”解释仁,作为仁德的标志,不仅希望以“仁爱”精神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更以“仁爱”原则治国安邦。在他看来,如果社会中的每个人都能做到“仁”,具有仁爱之心,上下、长幼、和谐有序的礼治社会便不难实现了。
当年,西汉太史公司马迁曾到鲁地,专门感受孔子。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记载了他的话:“余读孔氏书,想见其为人。適鲁,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,诸生以时习礼其家,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。”他在深深思考: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,当时则荣,没则已焉。孔子布衣,何以能够传十馀世,学者宗之。孔子“至圣”,所以自天子王侯,中国言六艺者折中於夫子。我们今天纪念孔子,学习和弘扬他的思想学说,那么,也可以向司马迁那样读孔子书,观孔子行迹。
由于地处孔子故里,我有幸得以见到更多倾心向慕孔子思想和儒家学说的人士。二十多年前就有香港友人“重走孔子周游列国路”,后来又有媒体采风团驾车感悟孔子“列国游”,近些年来,组织类似活动的人更多。这样的活动很有意义,人们这样做,都有大致相近的目的,就是通过这样的活动,回想孔子的时代,理解他的艰辛,感受他的指向,走近他那颗平凡而伟大的心灵。
梅庆吉先生是又一位追随孔子的人。所不同的是,他没有浩浩荡荡的队伍,只有一位友人同行。用他的话说,他不仅瞻拜孔子,也“追随”孔子弟子。他边走边看,四处访问,查阅资料,认真研究。他在遥远的北国,从哈尔滨出发前,有关单位为他举行了启程仪式,然后,他两个多月的“尊孔之旅”便开始了。尤其可贵与令人称道者,他详细记下了自己的见闻与心得,写下了许多感受,他将自己的“心灵之旅”完整展现出来与人们分享!
蒙黑龙江省民族博物馆副馆长黄学民先生介绍,我得以与梅先生相识。梅先生来曲阜时,我们一起开心聊天,后来又多次联络,交流心得。梅先生还将考察的图片在许多地方展出,介绍孔子及其弟子行迹,介绍自己的认识与理解。梅先生的倾情投入与执着令人感佩,承蒙不弃,遵嘱附赘数言,以表达对梅先生的敬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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